2019年3月22日 星期五

投稿《國語日報》其一

國語日報1948/10/25(民國37年)創刊
家父為了提升子女的語文素養,在我們陸續升上高年級時開始訂購國語日報,鼓勵閱讀他人的優秀文章之餘,特別再三提醒我:不要把精神耗費在漫畫篇幅上。


訂閱國語日報的機緣,猜想是跟我所引發的「文化大革命」有關。升上六年級的時候,正值東立出版社《東立漫畫周刊》熱銷的年代,裡面的翻版漫畫〈好小子〉、〈破案英雄〉、〈劍擊小精靈〉、〈超能貓小叮噹〉篇篇精彩,風靡許多台灣學子,我班男生們也沒有例外。班上的「奶權」讀書聰敏,漫畫天分也高,他最喜歡的篇章可能是〈網球風雲兒〉,因為男主角「人小志氣高」的勵志形象跟他頗為相配,除此之外,男女通吃的應該是鳥山明先生創作的〈怪博士與機器娃娃〉漫畫,搞怪事件層出不窮,弄得大家快要笑破肚皮。

《東立漫畫周刊》有提供讀者塗鴉投稿的專欄,班上的奶權拔得頭籌,臨摹作品被刊登出來時讓我們非常羨慕,有意者也紛紛嘗試寄件。交雜「有為者亦若是」及「輸人不輸陣」的心態,我也籌資買了一大疊的明信片,有事沒事就開始臨摹周刊內的各式人物,本想要一次寄出多件來試看看運氣。可惜事與願違,「鴻圖大業」及「藏經閣」被父親臨檢查獲,他非常不認同這類抄襲式的仿畫,加上平日功課及素行都已退步許多,童夢及書刊瞬間變成「片片雪花」散落滿地,經過這一場嚴厲教訓之後,我的漫畫慾被震懾好一段時間。

2019努力回溯1983的記憶畫
除了國語日報,家父還花錢讓我跟妹妹參加函授學校,可惜父親工作繁忙、無暇多加督導,我卻常常偷懶休耕,前後好像只寄出一、二次的作文,真是辜負家長的期望。升上國中之後,國語日報還是家中的必需品,記得它每周日有出現主題討論式的專欄版面,內容呈現學生投稿的作文及圖畫,看到徵稿的相關訊息之後,讓我沉寂多時的「投稿」慾念再次復甦。經歷高年級那一場教訓之後,我還牢記父親反對我碰觸日本漫畫及臨摹仿畫之事,面對父親大人認可的優良讀物,心想:圖畫投稿《國語日報》總不至於再被鎮壓吧?

徵稿的題目都是預先告知,大約在2~3周之後才會知道是否雀屏中選。首次參加的主題是「如果我遇見外星人」,畫紙必須用八開尺寸,為此我還特地買了一支雄獅牌奇異筆,以符合「墨色濃黑」的製版要求。當年《中國時報》的四格漫畫〈烏龍院〉紅遍大街小巷,我畫的自己竟然長得活像是小師弟的模樣,另一方面,1982/6/11美國上映的《E.T.外星人》電影造成世界轟動,敖幼祥先生在春節(1983年)的報紙特刊也不忘畫他一筆,漫畫模樣讓我神迷許久。投稿被刊登出來的時間,推測是在71學年度的下學期,當天我起了一大早,迫不急待打開報紙搜尋結果,開心跟媽媽報訊之後才去上學。

因為作品是首次被傳媒刊登出來,即使原作及報紙不復存在,但腦海依舊清晰可辨。為了這篇網誌的內容描述,我試圖揣摩三十多年前的狀態,想把它重現回來:人類與外星人搭肩而立,面前是一架自動照相機,背景的太陽、遠山、樹叢造型深受《怪博士與機器娃娃》的影響,前方的花朵與蝴蝶乏善可陳,原因可能是「畫滿等於畫好」的自我理解,圖畫左方遠處缺漏一架UFO飛行器,正上方的空中原本有書寫「先來拍一張照片吧!」文字來回應徵稿主題。

作品被刊登出來之前,陸續還有投稿其他主題,但是獲得入選的次數大概不超過1~2次,後來收到的稿酬是國語日報社發行的文字書籍,雖說我一開始不是為「錢」而投稿,但「變心」轉向《桃園青年》期刊的原因只是幾件小慾念,自此與《國語日報》暫時分別。

19881月,國小垃圾場一景的黑筆素描畫。
國四重考一年之後,終於擠上夢寐的省立新竹師範專科學校美勞教育科,校內有《竹師專青年》刊物,想要去投稿的想法也跟變心《桃園青年》的原因差不多,詳情日後再慢慢回溯。這五年除了校刊之外,我又再次與《國語日報》銜接緣分,首次是水墨畫課程臨摹的習作,單支菊花完成課業評分之後,個人並不想將它久留,認為寄交《國語日報》才是它的理想歸宿,無論結果如何。當時各班都有訂閱《國語日報》,水墨畫菊花被刊登出來時,內心並沒有太大起伏,本以為沒人會發現,就讓它低調的過去。但是字畫上有不小的落款,宜芳同學還當面向我問說此事,猶記得她的眼神相當怪異,讓我感覺毛毛的。

尺寸如郵票的報紙縮影複本,另外拿去掃描為較大的圖檔。
後來再次投稿的黑筆素描畫,起因是「上課不專心」而已。平日師長交代要完成既定的速寫作業,無意間畫了這張學童倒垃圾的場景,畫完有了不同的想法與感覺,所以決定投寄國語日報。原作尺寸是B5橫式,男童、女童、垃圾箱站在同一線上是構圖缺點,八開圖畫的再作品有把男童的位置調整下降。

民國107/10/25《國語日報》七十社慶
時光匆匆,轉眼《國語日報》已經七十高齡了,真是喜事一樁。身邊恰好留了今、昔的頭版報紙,可以對照兩者的變遷差異,包括版面標題或文字排列等。民國86年(1997)時任教育部長是吳京先生,報紙背面剛好有他的新聞報導,以前的部會首長變動不太頻繁,他們的名字容易被大眾記得牢,倒是現在的教育部長換得快又多,即使自己身在這個行業也釐清不全,不知該喜或憂?

學生時代與國語日報的情緣,在1991盛夏(民80年)的驪歌聲中結束。帶著情傷回歸故里、養神迎接教職工作的首批莘莘學子之餘,日夜磨練的漫畫夢,還有沒有機會與國語日報再相逢?盛竹如爺爺淡淡的說:「讓我們繼續看下去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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