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1月13日 星期日

給學生的畫

去年2018夏,學生的暑假作業有一項是寫信給師長,分享報告自己的假期生活,實行日期被我框在8月下旬至開學之前。作業單有許多項目可以自選,寫信給師長並不是強制必選,學生可依個人能力與意願去做,雖然四升五年級面臨重新編班,但還是約有6~7位學生執行此項目,甚至包括尚未謀面的新學生,令我感到開心。

按照不成文的個人習慣,我沒有事先與學生做約定,在斟酌自己時間與能力可及之後,以明信片繪圖寫字去回應來信的學生們,家長也很驚訝老師會有圖文回饋。「隨緣」與「製造驚喜」一直是我的生活基調,純粹是想做就做,完全沒有束縛與壓力。


2009/3/30】江媽的命根




阿祥是個體力旺盛的孩子,江媽為了管教問題可說煞費苦心,希望他能及早明瞭母親的期望。除了刺激的打球活動之外,紙上塗鴉也是阿祥的拿手好藝。他信手捻來的漫畫造型,跟其他臨摹制式漫畫造型的孩子們相較顯得與眾不同,總讓我忍不住多看幾眼。我跟江媽提及阿祥的特殊專長,她雖然大笑帶過,但並不否認家內確有他者是專擅這方面的才藝;對於阿祥,江媽並沒有美術設計方面的培育計畫,反倒詢問有沒小學畢業即可就讀的軍事學校?

我問阿祥這3位漫畫人物該如何設色比較理想?他笑而未答,用慣有的「拉衣領抹嘴唇」動作來掩飾自己的羞意。沒等到他的專屬答案,我忍不住先來摹擬幾色,希望他會有滿意的笑容。



2014/12/12】連上頻道


庭溥讀小學五年級的時候,我是他的自然科老師,全班三分之二的學生都熟悉往來之後,他是較晚與我連上頻道的。平日並不知道他的喜好,上課也甚少引起他的興趣與發言,當時我剛好有一些日本超人英雄的圖片就順手贈送,沒想到迅速打開他的小宇宙,師生就此締結緣分。

升上國中之後,庭溥定期寫賀卡給我,禮貌周到的背後,是家長日積月累的教養信念,讓我感到欽佩。我的手機號碼有留給家長們,但很少有學生會特意打電話過來,我倆的話題講來講去,始終是那一些奇幻的超人英雄故事,未曾疲累。2014聖誕節前夕又收到他的祝福,聽聞他高中就讀的是飛機維修,所以親繪圖文做回饋,還特意臨摹《超人力霸王》電視節目中的戰機為圖哏。(其實,自己「技癢難耐」也是原因之一。)



2015/12/30】師生變成朋友


庭溥的賀卡總在年尾之前到來,樣式除了雪花紛飛的聖誕氣氛之外,最常出現的小物件是迷你版的月曆,小女兒很喜歡它,總是向我預訂索求這樣小東西。趕在2016之前,庭溥再次捎來祝福,還邀約我一同前往日本朝聖,我因行政工作繁忙而婉拒。

在此事之前,內人也曾經鼓勵我去日本走一走,希望我能開心尋寶,但我的尋寶任務大多能透過網路代購而達成,況且沒有明確目標與迫切需求,所以迄未成行。這麼多年的書信互動,今日才恍然發現學生長大成人的事實,心裡已經把他當作朋友看待,為感謝他的熱情邀約,所以我畫了一位巨大的超人力霸王戰士回贈,預祝庭溥出征血拚(Shopping)大開心。



2014/10/25】炫技之始


小學生的繪圖技巧肯定與成人有別,網路上也不乏這類「高反差」的試驗,過程複合「獻技」與「驚豔」等效果,讓我忍不住再次出手。已經忘了是哪位男童的原始創意,下課看他總是拚命地塗鴉一些機械超人,我索性跟他借圖一用,還問出主角的形象是橘色為重。我模仿日本電玩遊戲《洛克人》的造型風格,把男童的人物角色重新打造,藉此鼓勵他多多練習彩色繪圖。



2016~2017】手繪與電繪


興誠好幾梯次來我的社團研習漫畫,但他不太喜歡動手彩繪,後來高年級的電腦繪圖課應該會讓他開心許多吧?離開社團之後,他還是經常拿著自己的鉛筆稿讓我聞香,跟大多數的學生相同,他們都是隨意畫在作業卷背後,甚少備有專冊來彙整收藏。這一次交來的漫畫造型依舊是掛刀帶劍的耍酷模樣,我根據他創設的人物特徵來修飾構圖,另外升級在專用的漫畫稿紙上,還加贈他數張空白稿紙,鼓勵他將人物故事搬遷到更正式的平面上。



2018/4/28】培養信念


欣穎在我的社團參加了好幾期,始終像是基本班底,母親也很支持女兒的課外活動。2018上半年,配合學校活動所舉辦的靜態社團成果展覽,原本擔心新進學生的作品量可能不足,所以事先向舊生商借備用。她把所有的過往作品都帶來給我挑選,讓我相當驚喜,並不是因為家長把作品全數放入專用資料冊的體面效果,而是學生信守了我對她們的指導與建議,作品都沒有粗率的摺痕與損壞,由此得知,每次課後我交還的作品是妥善包捲成筒狀,欣穎都是恭恭敬敬的帶回家保管,絲毫沒有粗魯地塞入書包或提袋內的情事。

個人跟其他藝文老師的較大不同之處,認為學生「經營自我」的態度很重要,也希望老師能力行身教,絕不要把學生當作是方便提領成果的工具,平日不僅要盡力維護學生的作品與權益,更要時時指導他們珍視自我創作的意識。如果學生不能疼惜自己的作品,別人又哪會予以尊重呢?況且,藝文創作的主人本來就沒有年齡性別之分,誰能片面斷定小學生只是過渡期的玩票性質,所以師長就能予取予求,呼之則來、驅之則去,完全不必教導「經營自我」的觀念,學生日後都會自然天成?

在歸還欣穎的作品之前,想根據她的外貌來親繪圖文致謝,原本漫畫造型是穿著黃色運動服、筆桿橫掛在上唇的逗趣模樣,可惜效果欠佳而半途棄稿。重新設計的造型還是戴著一副學生眼鏡,身上改穿粉紫色的無袖衣衫,手上拿的是初學作品「加菲貓」彩色圖畫。那一陣子,常看到欣穎穿著這件衣服並騎乘短小的腳踏車,快樂奔馳於學校圍牆的外邊,想起她的歡喜模樣而畫下笑容,祝福她在畫畫的世界更加充實美好,也誌記師生間的這段情誼。



2019/2/23】紅蝶


約在半年前初次聽聞「第五人格」與「紅蝶」這兩個名詞,當時並未放在心上,直到特教同仁今日與我再次提及。佩伶老師長年在資源班任教,為了鼓舞學生努力向學,她經常設想各類通關晉級的獎勵內容,還不時關心各生的身心狀況,是一位認真的好老師。

曾經想出口幫佩伶舉薦優良教師的徵選,她聞言立刻臉色大變,直呼不要破壞她的教學步調,我就不敢再提第二次,就怕因此毀了眾多學生的福氣。在真實的教學現場中,許多優良教師都這樣堅守崗位、默默耕耘著,並不在意浮到檯面上被眾人推崇,民眾與家長可以不懂箇中緣由,但長官們的眼睛卻必須常保雪亮。得到優良教師的獎勵固然是莫大榮譽,但從未獲獎也不等於非優良教師之列,優秀師資仍大有人在,得獎僅是該段時期工作上的出色評比,不能代表永遠的口碑保證,教育同業必須時時惕勵自我,方能不離初衷。


向來匆忙的我,終於搞懂了佩伶老師的需求,也明白自己是她不願捨棄的「教學資源」,所以決定出手相助,就在這個沒有課務的下半日。聽她說對方是高年級男生,熱愛《第五人格》遊戲的競技情節,紅蝶是當中的狠角色,為了激勵該生的晉級動力,佩伶希望用「漫畫紅蝶」來當神秘獎品。根據她提供的一、兩張網路圖片來做臨摹,剛開始感覺不好下手,再另外搜尋網路訊息才更加認識紅蝶的特徵,看完紅蝶的各式圖像之後,我以自己理解的慘白印象去描繪臉龐,一身黑色和服也很容易揮灑。下周一可以交差完事,希望能符合師生的需求。



2019/6/14】飛高高


小恩前陣子成績不佳之外,日常表現也出現一些小變化,為此,我特地做家庭訪問,通知他的長輩並提出建議。上週,他突然向好朋友詢問一個敏感的名詞,同學的家長聽聞此事之後,叫小孩要向導師稟告。後來,我判斷小恩並無惡意,察覺他只是想要吐露心聲,所以他才會找可靠的好友做詢問,並沒有蓄意散布的意思。我先肯定通報者的正確行為,鼓勵他與小恩保持好友誼,再私下與小恩閒話家常。事源總歸不離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」這句話,雖然孩子們不能決定大人的事情,但我鼓勵他積極向上,日後要為自己開拓美好的前景,另外,我再聯繫他以前的女性導師並獲得應允,希望透過多方關懷能讓小恩適時抒發心情,維持良好品行。

今天是校內的畢業典禮,行政同仁們都忙個不停,其他各班也為下周的定期評量考試而努力複習課業。百忙之中,小恩悄悄拿了一張「鳥軍隊」塗鴉給我看,我立即給予讚許,然後他就滿意地將圖畫帶回座位,事後我猛然意會他是在拋出「訊息」,眼前這顆球可要好好把握住才行。我趕緊將他叫回來,請他把圖畫借我幾天,但沒有告知為了什麼事,等他下周收到我的回應圖畫時,希望關懷之意能不「話」而明。



2019/12/9】一起喵喵喵


由於住家環境的限制,內人向來不同意我當貓奴,只允許心田留一個區塊乾過癮。在流行歌曲《學貓叫》帶動風潮之前,貓迷們早已遍布社會各個階層,算是見怪不怪,觀察身旁的小學女生圈最為顯著,個個深陷萌貓魅力,經常難以自拔。

子芸是班內年齡相當小的女孩,身高還在努力奮起中,平常發言聲音偏弱,印象中的她就是萬般小。經過一年半的相處,終於摸清她的一些習性,針對她的課業與日常生活,曾經與家長溝通做建議,返回教室場域時,我選擇逆勢操作,連同全班的關注力量,不斷向她灌輸「拋開弱小」的強烈訊息,試圖引領她走向「大方自信」之路。

平常她喜歡塗鴉漫畫,角色經常出現貓耳朵的女性人類,本學期初的班服設計曾經如此,前幾天家長私下LINE訊息的分享圖像還是這般沉迷。今日提醒了好幾回,放學前她終於將漫畫草圖偷偷拿給我聞香,大概是怕引人注目或議論吧?借她的圖畫只是個藉口,其實我體內的「喵宇宙」已經能量四溢、技癢難耐,老早想要臨摹一下她的貓女角色。


粉紅色頭髮是最先浮上心頭的意念,之後才是藍色的上衣式樣,配合誇張大顆的雙眼,我耐心畫著貓女的眼線,謹慎心情想起上回畫「紅蝶」的經驗。貓女的衣襟是白色羽質,我用淺藍色線條恣意連綿,後來用較深藍色畫暗面時,隨手用指頭撥濺一些不聽話的水漬,畫面開始活潑不緊繃,畫畫心情也飛揚起來。(感謝鄭問老師的繪畫啟發)



隔天
12/10掃描留底之後,我將圖畫送給子芸當作師生的情誼之禮,內容簡單留個「Let’s meow~」當密語,希望「以畫會友」模式能助長她的自信與笑容,原本她低調放入書包,後來還是忍不住拿給好友們輪閱,學生們個個瞠目結舌,搞不懂導師為何這般大陣仗。家長忙碌一天之後,下班看到女兒帶回的圖畫也滿心歡喜,對於我來說,努力連結「美感與人生」就是它的本質,不需要深奧的理論與說明。



2020/12/5】阿賢&瑞瑞


升上三年級之後,阿賢與瑞瑞有緣成為同班同學,他倆有著相同的興趣,都喜歡在紙上塗鴉動畫影集《BEN 10》的奇幻角色,假日也常有往來。

教學多年,阿賢是我不曾遇過的類型,最大差異是滋養他的土地環境,全面浸透出生到進入小學之前的生活觀感。2020突來的病毒疫情打亂他與母親相逢的期程,所幸身旁有父親無微不至的呵護,外加迥異於低年級階段的新同儕,讓阿賢的日常維持快樂氛圍,不至於傷感低落。


阿賢的興趣多,爵士鼓、街舞等社團都曾報名練習,其父退休後的工作場所成為阿賢的重要庫房,滿載他的天馬行空創意,課後不時組裝各類新奇的玩意兒,難怪同學們想去朝聖。比較可惜的是,總覺得阿賢對事物的熱度不夠持久,想要依據他的興趣來鼓勵強化,但他總是大而化之,最後就無疾而終。最近他有了一本空白畫冊,欣喜他的各式塗鴉總算有了統歸之處,如果他持續不墜的畫下去,說不定能找到適當的切入點帶他走向新視野。

一如以往,我藉故在學生的簿冊上炫技,阿賢沒有特別指定的對象,所以我隨性找了某個角色來發想己見,事前沒有去查詢它的原始樣貌。阿賢收畫之後沒有任何感想,我猜可能是他無法接受變形怪(Upgrade)被改造之後的模樣,反倒是周圍的同學們對此稱奇不已。今後,我還是會設法跟阿賢興起漣漪,無論未來如何變化,其實我最想說:「你是『我們』的人。」


瑞瑞聞香而來,也撒嬌要我幫忙畫圖,折騰幾回還是沒有退卻,所以我才答應他的請求。瑞瑞沒有指定對象,我就根據他的畫簿挑一個造型酷帥的角色來試試,也是沒有查證原始造型而自由發揮,據說它是名叫快閃之星(XLR8)的宇宙怪客。原本要畫在他的數學作業簿內,後來轉念畫在四開的圖畫紙覺得會更加順手,而且身旁恰好有美勞課示範過後的染色底稿,不用再費神編造奇幻背景,快閃之星的腳被我改造成風火輪,渾身使用廣告顏料去拖曳呈現怪客的狂野意象,自己畫完也滿開心的。

圖畫被瑞瑞帶回家之後,意外驚動家長,其母表達想讓孩子拜師學藝之願。事後我誠實以告,若有空餘時間才會在暑假開立社團,平日還是以自己的事務為主,學生不用刻意等待社團課,有需要者都可以來找我交流討論,「以畫會友」比較符合現在的心境。早在贈畫之前,我已經跟瑞瑞的媽媽進行親師溝通,母親坦白陳述孩子的特質,有利於老師正確輔導瑞瑞的言行,很感謝她主動提供相關訊息。這張圖畫掀起的漣漪只是人生的一小段插曲,個人比較關注親、師、生三方的情誼聯繫,如果圖畫能夠承載千言萬語,我願意一再嘗試。



2021/3/26】祐祐&小聶


祐祐擁有自由的靈魂,喜歡塗鴉自創的幻想世界,心中的偶像大多是恐怖怪獸,日本東寶公司的哥吉拉等角色應該跟他是好麻吉。他的筆下線條直率,換個方式說叫作不羈小節,跟扭扭捏捏的閉俗孩子相比,顯然他的畫畫過程是非常愉悅的。

畫如其人,祐祐個性也是直率無比,曾經跟啦啦哥互相較勁,誰最後衝回教室就得擔任次節下課遊戲的鬼,兩人都是輸不起的硬脾氣,祐祐輸給啦啦哥而悲憤至極,背後秘辛是啦啦哥臨時改規則(=耍詐)而勝出,難怪祐祐氣到說不出話來,幸好我目睹關鍵而拆除炸彈,省去後續的波瀾。祐祐聽聞阿賢、瑞瑞拿到圖畫之後,某天也興念畫一張「王者基多拉」跟我分享,百忙中,我也抽空畫一張Q版三頭龍來感謝他。


跟祐祐截然不同的興趣,小聶喜歡「假面騎士」這一類的東洋變身英雄,我倆初次相遇他就聊個沒完,巴不得將畢生功力灌輸給我的樣子。平日與祖母生活,父母都在大陸打拼,未必是隔代教養的緣故,但是他的言行表達確實異於同儕,有時候充滿幻想活力而打鬧不止,但有時候又太悶而講不清楚自己的處境或委屈,但我知道他是一位善良的孩子。

某次我吃東西不小心噴濺到自己胸口,正準備要清理時才發現他已經拿好衛生紙要給我,但是他什麼話都沒說,只是伸長拿紙的右手,左手則插在口袋內,模樣令我印象深刻。5/3是他的生日,我打算將早期上課示範的彩繪衣服(假面騎士V3)送給他,祝福這位英雄迷永遠酷帥快樂。



2021/9/16】謙謙&介介


復課後的新學期,阿謙下課時不再執著去探望校園內的烏龜池,問他為何倦勤,他坦白說從4F奔到遠方1F距離太遠,真是聰明的傢伙。這一陣子,他沉迷班內的《西遊記》漫畫書,區區3薄冊卻百看不厭,甚至常常以「倒帶」的方向來逆勢閱讀,好奇他是不是要練就「倒背如流」的功夫?中秋佳節將至,我把家中的《西遊記》全套動畫DVD依照諾言轉贈給他,外加阿謙悠遊星空的想像圖,祝福他與家人們永遠幸福安康。


阿謙對於自己化身孫悟空的漫畫,一開始以「我要撕掉它」來回應,可能是他搞不懂同學們的想法所致。平常的時候,阿謙對於同學的親疏關係頗有定見,甚至會套用其他題材來類比,例如「微軟作業系統」與「麵包超人系列」等,屢試不爽。偶爾鬧脾氣較嚴重時,我提議把他改畫成麵包超人,讓其他同學們變成相關配角,阿謙還不忘要求加上Windows XP徽章,他希望自己跟XP同樣廣受接納,可惜我工作忙碌,等到守諾畫完已經是好久之後的事,阿謙沒有為此跟我抱怨,「即時安撫」才是他最需要的。


回想2021秋,全班換到4F位置的新教室,某天晨間我在忙著批改作業,阿謙把水壺當作列車去窗邊鐵欄杆上奔馳,一不小心手滑,水壺就掉落在窗外的水泥平台上,阿謙開始嗚嗚咽咽,久久不能自已。接著就要準備上當日的教學進度了,他的情緒還是無法平復,東西也搆不到,經過家長同意而將水壺推下一樓,領回時已經一分為二,無法修復。

沒幾天,家長幫阿謙補買了同款同色的新水壺,據說前一瓶是從幼小時期就陪伴著他,所以「瓶屍」還留存家裡,家長本來想要趁機扔棄,但是被阿謙阻擋下來。不經意聽到家長提及此事,可見舊水壺對阿謙確實有重要回憶,所以我提議把它改裝一下,讓它展開新生命旅程,變身過程最棘手的是水瓶鑽孔以及四輪滑動的細節,後來找上校內LEGO機器人社團的周奇緯老師商請協助,進度出現轉機。高人出手真的不同凡響,從此,阿謙的車車收藏又多添了一位新夥伴,它不再是垃圾了。


介介是轉校生,個性樂觀開朗,很快就融入我班的學習環境,他對藝文創作或表演都很認真投入,成果展現比同齡學生們出色許多;慶幸我班是不玩「積分點數制度」的少數族群,讓介介重拾歡顏,很高興有緣幫忙他的遭遇。跟阿賢、祐祐的興趣相似,介介也喜歡談論「超人力霸王系列」的奇幻故事,依照他笑咪咪的形象,我把他畫成「超人力霸王瑋王」形象,師生情誼盡在不言中。

介介可以獨當一面,戮力完成師長們交付的各項作業,阿謙則不同,尤其是美勞課程時。效率不凡的介介總是提早完成作品,毫不馬虎,我順勢媒合他去指導阿謙做美勞,一則充實他的服務經驗,二則緩和阿謙「一對一」模式的需求。介介平常跟大家都是好來好去的態度,不是阿謙心中的「細菌人」或「小病毒」角色,所以他的助教過程相當順暢,我很高興介介能實踐「友善」態度,促進正向班風。



2022/12/16】辮子往哪擺


Cincia(馨馨)課餘參加直排輪訓練,體能還不錯,可惜美術繪畫較為薄弱,難以文武雙全,恰逢12/16是她的生日,我籌畫一張彩圖來幫她慶生,也希望藉此刺激她的繪畫鬥志。作品畫在剩餘的空白拼圖紙板上,小紙塊彎曲不整齊的接合線會干擾繪畫過程,當初指導學生時還不斷要求他們要認真畫,直到自己實作一遍才體會滯礙處。漫畫造型是Cincia奮力滑輪的模樣,她的髮辮及腰,平日都沒有解開,我邊畫邊幻想「加速奔馳的時候,髮辮是左右猛擺如鯊魚尾鰭?或是筆直如白鶴翔空時的雙腳?」直到作品完成,結束三個多小時的玩樂時光。

一年半載之後,曾為癌症病友的李媽媽帶著馨馨去捐髮,母女倆完成公益善舉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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